平阳杨兴林
平阳杨兴林
Time 14:10:35 情感驿站 女人口述
觉得这个男人就应该有个鼓鼓的肚子：他是一位大学教授，肚子里自然有些墨水；他的新浪博客叫“下次记得关Q吧”，熟人简称他为，老Q，Q兄，这个字母就是他肚子的象形文字；更为重要的是，这个人是平阳县知名的酒徒，自然一肚子*白红汤。
当然，对这个袒露在我眼前的肚子，我感受到肚子持有者的率性和信任，我和这个浑圆的肚子一见如故。
教授名叫杨兴林。非常荣幸，能和教授相识于络。
尽管对教授心仪已久，在络上也相识多年，但这还是第一次见面。相交其实很简单，看一眼就足够了：看一眼文章，或者看一眼人，甚至看一眼肚子。
二
说起来，教授和我颇有些渊源——
教授姓杨，我等于攀上了一个阔本家；教授是义乌人，从前我们同属金华地区，算半个省内的老乡；教授有一位同事兼好友，竟然是我龙游农村老家的邻居。
芸芸众生，如果两个人注定要相识，那么迟早会相聚。那个人向你走来，或者你走向那个人，你们在一个地方停下来，互相看一眼，感受到彼此身上的相似之处，嗅到了久违的气息，体验到对方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，这就是了。
朝闻道，夕死可矣。与人相识，也不在于早晚。
三
人，有点像茶叶。有些人不耐时光的冲泡，一泡之后即清汤寡水，更缺乏回味，这样的人浅薄，不够蕴藉，接触之后，你很快就会忘记他；有些人则相反，有学识和阅历的积淀，像铁观音一样，七八泡之后茶色不改，茶味依旧不薄——
距离去平阳已经十多天了。这十多天里，教授的形象始终挥之不去——
教授信息丰富的肚子；教授老式的内裤；教授整洁的家。
教授带我去吃早餐，我们沿街闲逛，身后有两个老人和教授打招呼，那两个老人身着运动短裤，背着球拍，想是去运动的；来到小吃店，教授上前用膝盖顶了一下小吃店老板的屁股。
这个吃辣的义乌人，想是被平阳人同化了，大街上似乎到处是熟人。教授嵌入了平阳这座小县城，生活得很放松，很随意。
教授站在街角为我指路。我看着教授的背影，感觉这是一个多么平民化的教授，也是一个多么热心的人。
我们从未谋面，那晚我喝多了，晕头转向，胡言乱语，教授让我去他家住，我想都没想就跟着走了。我其实不喜欢住在一个陌生人家里，怕人家麻烦，也觉得不自在。但我怎么就去了教授家里了呢？
这大概就是缘分吧。
四
教授惧内，据说情况很严重。
惧内有以下几种：
真正的畏惧，以河东狮吼最为经典；假装怕老婆，属于烟幕弹，趁老婆丧失警惕时溜出去泡妞；借口，喝酒怕喝醉，打牌赢了钱的时候，借口怕老婆，趁机开溜；对老婆的假尊重，这种尊重带有名义性，甚至歧视性；对老婆的真尊重，感谢老婆为自己生儿育女，洗衣做饭，铺床叠被。
教授属于哪种情况呢？我不知道。
在教授家里，我见到了教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太太，笑容那么纯粹的一个人，生活气息浓厚。真的感谢教授太太，她泡了一杯茶放在我的床头。看她端茶递水的利索，我突然觉得教授太太叠衣服应该会叠得很整齐。我不会叠衣服，所有的衣服都团成一团往衣柜里扔，对衣服叠得整齐的人非常崇拜。
教授干干净净的一个家，应该是太太的功劳。早晨，教授扎手扎脚坐在沙发上的放松神情，表明教授幸福过剩，在家务方面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。
泡一杯茶，这大概是教授妻子的经验。教授本人是平阳恶名昭彰的酒徒，也许每晚的床头都有这么一杯茶。
——依靠这杯茶，我顺利度过了那个充满了酒精的夜晚。
五
教授的长相，让我想起陶器。
虽说君子不器，但我看着教授，觉得学问就需要这样一种结实耐用的陶器来装，才装得下、装得多。薄胎、精细的瓷器，更适合摆在那里看看，并不适合装盛知识。知识界长得帅的人不多，韩寒长得帅，可这个人其实属于时尚界和体育界，何况不久前还传出此人的代笔丑闻；叶匡*也长得不错，但此人早就转行，如今是出版界的大腕。
长得帅的人，晚上事情多，水土流失严重，难以涵养知识。
教授五十来岁，面相比实际年龄要老一点，脸上那点皱纹，估计多半是酒精泡出来的，但骨子里却透露出一派洋洋洒洒的旺盛精力来，还有教师职业性的威严，可见面老只是假象。
我对教授的学问了解不多，只知道教授在为他任职的那所大学修校史。校史，是大学的另一种门面，这项工作很艰巨，学问的严谨性和广博性要结合得很好，文字功底也不能稍有闪失。做得好，当然长脸；做不好，却贻笑大方，遗臭万年。大学授予教授此项重任，必定是倚重教授的学识和为人。
教授当面表达了他并不喜欢我的文风，我能理解。正统的知识分子不会喜欢我这种有些偏激甚至恶作剧的文风。他们是学院派的，讲究的是规范、严谨和含蓄，并且超脱于世事。我的文风和路子比较野，肆无忌惮，自由散漫。本来，我想把这篇文章写得含蓄一点，写着写着就觉得拘束，还是原来的路子来得痛快。
——教授指指书房桌上的那本书，是一本散文的年选，认为这本书的序言写得不好，打算写篇文章批评一下。我拿起来翻了翻，觉得那篇序言确实写得婆婆妈妈，小气不说，还很自恋。写批评文章，我没有这个能力，只有期待教授的高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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